陈家村深处一栋雕花青砖瓦房在晨光中透着几分违和。
屋内尚未清洗的衣物已泛出浓郁酸臭与客厅中央那幅巨大的鎏金发财树形成刺眼对比。
画中几个放纸鸢的童子在树下嬉戏一旁妇人低头编织竹篓男人则扛着锄头、搭着汗巾迈步出门。
官差(就是被附身在捕快汉卿身上的王小宝)盯着画角的署名签章暗红手印显然是后期添补笔触间还带着生涩这分明是幅初学之作。
可世代农耕的陈老爹哪来银钱供孩子学画? 据案宗上记载: 大儿子年方二十八目不识丁以务农为生。
小儿子刚满十岁五岁那年就读于镇上有名的书院。
而这幅画作于十年前一个春天到底出于谁之手? 他再次细辨画作忽然发现编织妇人的姿态异常: 竹篓虽遮掩着腹部却难掩高高隆起的轮廓。
这既是家庭图腹中想必是未降生的幼子那放纸鸢的该是已故的大儿子可跟在身后那个眉清目秀的小童又是谁? 大人有发现! 衙役的喊声划破沉思陈老爹卧房内一片狼藉衣物与架上饰品散落满地。
为首壮汉面露震惊:一月前奉您之命搜查时并非如此!封条完好无损却有人悄然潜入既未拿走值钱细软此行目的何在?“ 另一衙役捡起支鎏金发簪缎面流光溢彩:庄稼人家里怎会有这等物件? 同伴接话:你没见他们尸首皆着绫罗绸缎?夫人头上那支金钗够抵咱一月俸禄了。
蹊跷之处何止于此。
官差下令你们几个去附近打听陈老爹是否还有其他子女其余人随我去隔壁寡妇家。
寡妇家远比陈家寒酸:狭小瓦房仅一间主屋散落着未完工的香囊半成品。
简陋衣柜连门板都无几件打着补丁衣物整齐悬挂在最外面用布料小心遮住的那件藏在里头的粗糙却无补丁的外袍上有一条鲜红的玛瑙项链挂在了上面显得格外突兀。
这饰品并非寻常货色。
官差指着项链陈大、王二你们将此物与陈家金钗一并带去镇上珠宝行查查出自谁家。
未及半个时辰走访村民的衙役匆匆回报:大人陈老爹确实还有个二十出头的儿子!老三出生后一贫如洗这孩子十二岁时被送去富户家做书童至今未归怕是已遭不测。
可知具体做了哪家书童? 无人知晓。
当年孩子生得俊秀多家争抢陈老爹是偷偷送走的去向只有他自己清楚。
官差沉吟片刻忽然开口:去怡红院。
身旁衙役面露难色:大人我等这身着装恐怕不便... 说得是。
官差颔首先回衙复命换身行头再去怡红院探探虚实。
暮色渐浓时几个商人打扮的身影出现在怡红院门前。
老鸨扭着腰肢迎上前目光在为首那人腰间玉佩上转了两圈:几位爷面生得很可是头回来? 那人屈指叩了叩桌面将一锭雪白纹银推过去声线压得像浸透了墨的丝线:早闻贵院有位姑娘不知能否请出一见? 老鸨指尖刚触到银子便猛地一颤铅粉敷厚的脸颊上笑意僵成腊月里的腌肉:爷瞧你说得我这儿哪是谁都能见…… 她绞着帕子的手突然顿住因来人又掷出一锭黄澄澄的金元宝。
那金锭子在烛火下泛着油润的光老鸨顿时把帕子攥成了团。
指甲深深掐进金子棱面又凑到鼻尖轻嗅喉间溢出半声嗬笑:不是妈妈小家子气这年头肯使金子的主儿...啧啧可得验验成色。
说罢竟真从袖里摸出枚牙印在金锭上狠狠咬了道白痕这才扯着嗓子朝后堂喊:来人!把姑娘请前头来给几位爷的曲子添个弦儿! 不多时竹帘轻响。
只见个青布襦裙的女子怀抱古琴款步而入素面未施的眼眸毫无灵动之美唯有眉梢一点朱砂似落梅。
老鸨堆着笑往旁让褶子深的能夹死苍蝇:官人们瞧瞧这可不就是您要的姑娘?只是我家墨书卖艺不…… 话未说完就被粗嘎嗓音打断。
那穿锦袍的汉子一拍桌子茶盏里的龙井溅出半盏:花一锭金子就瞧个素面丫头?还不如去戏楼听瞎子弹三弦! 哎哎这位爷可别恼老鸨斜睨着金锭子直搓手买卖自愿的理儿您懂吧?方才可是您家公子主动往桌上推的... 够了。
被称公子的青衫男子轻叩着茶盏龙井的碧色在他指间流转妈妈收了钱便请自便莫扰了姑娘抚琴。
老鸨喉头滚动两下终究是朝墨书使了个眼色躬身退出去时还不忘把房门掩得严丝合缝。
锦袍汉子还在嘟囔:花这冤枉钱...连脸都不肯露全乎... 住口! 青衫男子搁下茶盏目光落在琴身断纹处你且听…… 话音未落《桂枝儿》的调子已从琴弦上漫开。
那琴声不似寻常勾栏里的靡靡倒像春溪破冰般清冽尾音绕着梁柱转了三转竟让满室喧嚣都凝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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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民间冤洗录之天选打工人第175章 突生变故来源 http://www.dzxyf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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