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雾总带着股土腥气裹着河沟里的水草味黏在老槐树的枝桠上。
我坐在门槛上手里攥着弟弟阿武的手机屏幕暗着像块没烧透的炭。
这是他失联的第七天派出所的人昨天来过说定位最后停在村西头的老砖窑不是他遗书里写的那座跨江大桥。
再打个试试?娘端着碗热粥出来围裙上沾着灶灰眼睛肿得像核桃。
她的手在抖粥碗撞在门框上洒出几滴落在青石板上很快被雾吸得没了痕迹。
我按亮手机拨号键的光映着娘的脸惨白的。
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响了七声突然断了——不是被挂断的脆响是像信号被掐断的闷响咔的一声像咬碎了块冰。
还是不行?娘的声音发飘抓着门框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指腹蹭过木头的裂纹那里还留着阿武小时候刻的歪歪扭扭的武字。
我没说话把手机揣回兜里。
阿武留遗书那天是个晴天太阳毒得很他的字被晒得发卷纸边都焦了就一句话:姐我去跳桥了别找。
可警察查了桥的监控从头到尾没见过他。
倒是村里的王二婶说那天中午看见个穿蓝褂子的后生在老砖窑门口转悠手里攥着个手机屏幕亮得晃眼。
他会不会是躲起来了?娘总这么说一边纳鞋底一边念叨针脚歪歪扭扭的扎破了好几次手指血珠滴在布面上像个小小的红点阿武从小就犟上次跟你爹吵架躲在柴房三天三夜......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抽噎。
爹走得早阿武是家里的顶梁柱去年刚跟邻村的秀莲订了亲彩礼钱还欠着人家两万块。
我知道他为啥想不开——工地上摔断了腿包工头跑了医药费没着落秀莲家又天天来催亲。
第八天中午我正在给猪圈拌食手机突然响了。
是阿武的号码!我手忙脚乱地接起来猪食瓢哐当掉在地上溅了满裤腿的泔水。
阿武?是你吗阿武?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听筒里只有沙沙的响像风吹过破窗户纸。
喂?阿武?你说话啊!我对着手机喊嗓子劈了叉。
突然那边传来点动静——不是人声是种奇怪的滋滋声像老式电视机没信号时的杂音刺啦刺啦的裹着股潮湿的霉味顺着听筒往耳朵里钻。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被扔进了村西头的冰河里。
那声音太熟悉了去年阿武住院时病房的电视机接触不良就这动静。
可他现在在哪?老砖窑里根本没电。
滋滋声越来越响中间夹杂着点模糊的响动像有人在水里吐泡泡又像脚踩在烂泥里的咕叽声。
我举着手机跑到院子里信号格忽明忽暗像只眨眼的鬼。
阿武你在哪?我去接你!我对着手机喊眼泪糊了满脸。
突然滋滋声停了。
听筒里传来声极轻的叹息短得像错觉然后是咔的一声彻底没了动静。
再打过去就是关机的提示音冷冰冰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瘫坐在地上手机从手里滑出去摔在泥水里。
太阳明明挂在天上我却觉得浑身发冷像有无数只冰凉的手在摸我的后颈。
我知道阿武没了那声叹息不是活人能发出来的空落落的像风穿过空瓶子。
娘从屋里跑出来看见我坐在地上哭手里的针线筐掉在地上线轴滚了一地。
咋了?阿武......阿武说话了? 没了......我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凉得像块冰娘阿武没了...... 娘没哭只是直挺挺地站着眼睛望着村西头的方向嘴唇哆嗦着半天挤出句:老砖窑......他肯定在老砖窑...... 老砖窑在村西头的河湾边早就废了窑洞口塌了大半里面黑黢黢的据说以前烧死过看窑的老头。
我和娘拿着手电筒往那走雾比早上更浓了能见度不到三尺脚下的路湿滑滑的像抹了油。
快到砖窑时听见里面传来咔哒声像有人在摆弄手机。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攥着娘的手更紧了她的指甲掐进我的肉里疼得钻心。
阿武?我试探着喊了声声音在雾里散开来变得轻飘飘的。
里面的咔哒声停了。
过了会儿又响起来还夹杂着那种滋滋的杂音跟电话里的一模一样。
娘突然往前跑我追上去时她已经站在窑洞口了。
手电筒的光扫进去照亮了堆在地上的碎砖还有些破烂的塑料布被风吹得哗啦啦响。
阿武!娘的声音在窑洞里回荡撞出嗡嗡的回声。
光突然照到个东西——在窑洞最里面靠着土墙放着个蓝布褂子是阿武常穿的那件袖口还沾着块水泥渍是上次修猪圈时蹭的。
褂子旁边躺着个手机屏幕碎了正发出滋滋的杂音屏幕上还亮着显示着通话界面——是我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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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半夜起床别开灯第17章 空号来源 http://www.dzxyf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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