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惨淡透过雕花窗棂筛下支离破碎的光斑无力地瘫在冰冷的青砖地上。
空气里漂浮着灰尘像极了那年母亲屋中弥散不散的、令人窒息的药气。
刘清月独自坐在妆台前铜镜里映着一张苍白却轮廓分明的脸像一尊精心烧制、却忘了点上生气的白瓷人偶。
指尖无意识地拂过妆匣底层触到一方坚硬冰冷的木盒。
不必打开那里面深藏的秘密早已烙入骨髓——一个素白瓷瓶母亲留下的最后一件东西。
瓶身触手生寒仿佛还残留着母亲指尖的余温以及那杯毒酒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苦涩气味。
她猛地收回手像被烫到一般指尖蜷缩进掌心指甲深深掐入皮肉留下几道弯月似的白痕。
那天的记忆带着一种陈旧的血腥味顽固地撕咬着她的神经。
也是这样一个了无生气的下午。
她被父亲抱在膝头在府中开阔的中庭。
父亲的手掌宽大温热带着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指节却有力地箍着她小小的身体让她动弹不得。
头顶的天空灰蒙蒙的一只色彩鲜亮的纸鸢突兀地悬在那里被一个侍从费力地牵着线像一只被钉在灰布上的蝴蝶徒劳地挣扎着翅膀。
“月儿看飞得多高。
”父亲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刻意的、讨好的温和如同精心调制的糖霜掩盖着内里的苦涩。
他指着那纸鸢试图吸引她的注意。
可她小小的身体里塞满了难以名状的恐慌。
她的眼睛越过那只虚假的飞鸟死死盯着庭院另一头那扇紧闭的月洞门。
那是通往母亲小院的唯一路径。
门内静得可怕死寂像浓稠的墨汁从那扇门后不断渗透出来淹没了整个庭院。
几个时辰前母亲院里那个唯一忠心的老嬷嬷被粗暴地拖走时绝望的眼神像冰冷的针一遍遍刺着她。
“我要娘……”她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小声哀求身体在父亲怀里不安地扭动。
箍着她的手臂骤然收紧那刻意营造的温和瞬间冻结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月儿乖娘亲需要静养。
”那箍紧的力道像一道冰冷的铁箍宣告着一种不容反抗的占有。
她僵住了幼小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一种巨大的、令人窒息的恐惧攥住了她。
那扇紧闭的门隔绝的不只是她的母亲更像是隔绝了她世界里最后一点微弱的光。
后来那扇门终于开了。
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只有死寂。
她被奶娘抱在怀里站在外围看着婆子们端出带血的铜盆看着父亲面色铁青地站在院中对着跪了一地的下人咆哮着什么。
空气里弥漫开一股奇异的、带着一丝甜腥的铁锈味越来越浓浓得化不开死死堵住了她的口鼻让她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咽着冰渣。
那只被遗忘了的纸鸢线不知何时断了歪歪斜斜地栽下来像一片失去生命的枯叶摔在冰冷的石阶上翅膀破碎。
那浓重的血腥气那纸鸢坠落时无声的死亡成了她记忆里永不褪色的底色。
十年光阴足以将稚童磨砺成锋刃。
刘清月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翻涌的腥甜。
镜中的女子眼神沉静如同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所有的波澜都被强行按捺在平静的水面之下。
她站起身月白色的裙裾拂过冰凉的地砖无声地走向门外。
复仇是她活着的唯一支点如附骨之疽早已融入血脉。
她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足以让整个刘府连同那个道貌岸然的父亲彻底崩塌的契机。
而那个契机似乎正随着一个最令人厌烦的身影渐渐清晰。
刚转过回廊的月洞门一股浓烈得令人皱眉的酒气便扑面而来。
刘九儒斜倚着朱漆廊柱一身锦袍皱巴巴的衣襟半敞露出里面同样凌乱的中衣。
他手里还捏着个小小的酒壶眼神迷离脸上挂着惯常的、那种玩世不恭又带着明显恶意的笑。
“哟这不是我们尊贵的嫡长姐么?”他拖着调子声音因酒意而显得含混不清脚步虚浮地晃了过来恰好堵在刘清月必经的石阶前。
他上下打量着她目光黏腻带着毫不掩饰的轻佻“怎么又要去佛堂给那个短命的娘念经超度?” “滚开。
”刘清月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神扫过他如同看一件碍事的秽物。
她脚步未停径直要从他身侧绕过。
就在她踏上第一级石阶的瞬间刘九儒眼中那点迷离的醉意骤然被一股狠厉取代。
他像是站立不稳般身体猛地向旁一歪手臂“无意”却又极其精准地撞在刘清月身侧。
一股巨大的推力袭来! 刘清月猝不及防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平衡重重向前扑倒!细碎尖锐的石子瞬间嵌入她撑地的掌心火辣辣的刺痛传来殷红的血珠立刻从擦破的皮肉里争先恐后地涌出在她白皙的手掌上蜿蜒出刺目的痕迹。
“哎呀!”刘九儒夸张地惊呼一声脸上瞬间堆满了假得不能再假的紧张和怜惜。
他几步抢上前蹲下身作势要去扶刘清月的手臂口中迭声道:“阿姊小心些可有伤到?疼不疼?都怪这石阶也怪弟弟我没站稳……”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本文地址德云社爱情也许美好第106章 刘清月刘九儒来源 http://www.dzxyf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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