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左脚落下。
右脚跟上。
抬腿转体。
第五拍重心前推脚尖点地。
晃了一下没倒。
继续。
第六次了。
膝盖从钝痛变成撕裂感每一次落地都像有钉子扎进骨缝。
可我还是走完了整套组合最后一步收脚时右腿一软整个人跪在地板上。
舞鞋带又松了。
汗水顺着额角滑下来滴在膝盖的破口上火辣辣地疼。
我低头看着那截散开的鞋带手指撑在地上指甲边缘已经磨破渗着血。
我想爬起来手一沉指尖陷进地板缝隙。
门被推开的声音。
我没抬头。
脚步声靠近停在我面前。
一件外套轻轻盖在我肩上带着体温和淡淡的雪松味。
“你已经练了多久?” 是关毅。
我喉咙发紧张了开口声音像是从砂纸上磨出来的:“我……踩不准节奏。
” 他蹲下来视线平着我的眼睛。
我没敢看。
我怕他看见我眼底那股快要熄灭的光。
我怕他看出我已经不信自己了。
他没再问。
只是伸手把我右脚的鞋带解开重新系。
动作很慢。
一寸一寸拉紧打结压平。
他的手指稳没有一点晃。
我盯着他的手忽然觉得喘不过气。
“为什么……还要管我?”我声音发抖。
他没答只说:“走。
” 他扶我站起来手臂稳稳托着我的肩。
我没挣扎腿软得撑不住。
他没走楼梯也没去办公室而是带我上了天台。
雨停了。
风还湿吹在汗湿的背上冷得刺骨。
他仍把外套留给我自己只穿着衬衫。
我们走到栏杆边谁都没说话。
远处城市刚醒楼群之间有光在流动。
“我第一年做制作人签了个新人。
”他开口声音不高“嗓子好得离谱。
现场试音一句高音下来录音师直接站起来鼓掌。
所有人都说这是下一个天王。
” 我听着没应声。
“可他上台前紧张到失声。
三次彩排全砸了。
有人建议换人。
我说不。
最后一场他站上台唱到一半膝盖一软跪在那儿边哭边把歌唱完。
”他顿了顿“现在他是亚洲巡演场次最多的男歌手。
” 我低头手指抠着外套边缘。
布料有点粗磨着指腹。
“你知道他后来跟我说什么?” “他说‘最怕的不是摔是不敢再站上去。
’” 我喉咙猛地一缩。
“你现在这样不是练得不够。
”他转过身靠着栏杆正对着我“是你在躲。
” 我猛地抬头。
“你以为只要动作不到位你就没资格站上舞台?你以为跳不好就不配唱歌?”他盯着我“可你忘了你是谁。
” 我没说话可心跳得厉害。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CD递给我。
塑料壳泛黄边角有划痕。
标签上写着日期是三个月前。
“这是我那天录的。
” “你在观众席没化妆没造型连麦克风都没碰。
可你一开口——整个后台都静了。
” 我接过CD指尖发颤。
我记得那天。
妹妹在台上唱到一半忘词脸色发白。
我下意识哼起副歌声音不大可全场都听见了。
关毅就站在控台前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快步走过来。
“你不是来学跳舞的。
”他说“你是来学会站在舞台上完整地做你自己。
” 风忽然大了吹得外套贴在我身上。
我低头看着那张CD指腹一遍遍摩挲着标签。
我想起快递站的午后我一边分拣包裹一边哼歌隔壁大叔说:“姑娘你这嗓子不去唱歌可惜了。
” 我想起彩排那天我清唱完调音师抬头说:“这声音根本不需要修音。
” 我想起养父母在电话里说:“我们相信你。
” 可这些声音都被这几天的节拍器盖住了。
被摔倒时的闷响盖住了。
被我自己一遍遍说“我不行”盖住了。
“我不是舞者。
”我终于开口声音哑“我是歌手。
” “对。
”他点头“可舞台要的是一个人。
不是一段声音不是一个动作。
是你站在那儿哪怕摔了哪怕走调哪怕跳得难看——只要你还想唱观众就能看见你在燃烧。
” 我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眼眶发热。
“我不是怕跳不好。
”我低声说“我是怕……再也唱不好了。
” 他看着我很久。
然后点头:“那就先找回唱歌的感觉。
” 我攥紧了手里的CD。
塑料壳硌着掌心有点疼。
“舞步可以慢练。
”他说“但心不能停。
” 我深吸一口气。
风灌进肺里凉得清醒。
我把CD贴在胸口像护着什么快熄的火苗。
“我想……”我声音很轻可没断“再试一次。
” 他没说“加油”也没拍我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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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生日裂痕未愈的母女伤第33章 关毅开导重新出发来源 http://www.dzxyf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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