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城。
随着战火进一步蔓延迫近偌大姑苏城也陷入了临战时的紧张氛围。
城中大部分百姓们没有通天手眼知悉具体战况。
不知道东瀛人所占领的最前线阵地离自己家门口之近不足百里。
也不知道姑苏都指挥使梁飞雄早已“自作主张”调动兵力加强城防海防、驰援浙地。
更不知道如果不是数月前平海郡红衣教三大秘洞被一股脑端掉今日之姑苏城恐将沦为四面硝烟的孤岛。
但君不见繁华得几可谓不夜城的姑苏已开始实行子时宵禁政策大有全城戒严的架势。
君不见近大半月来姑苏与各地的货物往来肉眼可见地缩水市场上新鲜蔬果生肉价格开始走高。
君不见零零散散有南来客到城里找亲戚投奔原本红衣教所掌管的码头库房更是被改造来临时安置北上避战的大批百姓。
可以说城内常驻民原有的正常生活节奏已被打破大家的日常活动不说是小心翼翼、担惊受怕却也不由得瞻前顾后、畏首畏尾起来。
尽管在这种氛围下仍有不少人在花天酒地里转移注意力但出入酒肆赌坊、流连烟花柳巷之人远不如常。
哪怕是最为红火的怡春院也不例外。
这十天来怡春院不能说是门可罗雀但生意委实受到了不小影响。
毕竟有了宵禁后客人们要是在晚间到来便得掐准时间决定是早走还是留宿至天明。
去留都无法像以往从容自由自然大扫兴致。
相较之下白日里不如往常三分之一的客流量倒显得要比夜晚生意更为红火。
饶是如此熟客包打听依然坚定不移地支持着怡春院的生意。
这一大早便往头牌轻尘姑娘的独秀居钻。
屋内不多时便响起了清新淡雅的琴音。
没人知道此中除了包打听和轻尘外就连老鸨三姨娘也在场。
许是仓促迎客轻尘还穿着轻便睡裙外边另披件红裘保暖束着朝天髻大概是为了显精神。
好在来客也非真客暗殿的情报中枢正是由屋中三人支撑盘活起来的。
只是在延帝本尊重回幽京皇城之前三人间的往来联系无不谨小慎微、密不透风全不如现在这般放松自在。
轻尘虽在转轴拨弦心思却不在指间。
三姨娘正在沏茶却因同包打听对话动作时停时续好半晌第一泡茶还未分入杯中。
对于这位怡春院明面上的掌柜来说能十数年如一日地将姑苏城里最大最红火的风烟楼稳稳当当经营下来没出过一丁点乱子其本事自不必多说。
不论在什么大场面下边沏茶边察言观色、侃侃而谈更不在话下。
眼下这些磕绊行径只因身心皆处闲适状态使然。
倒是包打听一如既往地看着毫无品行可言瘫坐四方软塌上。
等不来茶水嗑着瓜子嘴里生津不止话也絮絮叨叨。
此番包打听大清早来扰人安眠诚然是带有任务来的三言两语和两人说明白后便也和三姨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近期战事。
尤其说到险些有机会把姑苏城屁股捅开花的战梨花以及其麾下那傲骨嗜血团时话题更是止不住地越聊越深。
平海郡一下子冒出来两支叛军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是于添生前所布后手或是红衣教余孽的反击。
红衣教覆灭后却迟迟不见丁堂堂主田礼踪迹不得不让人起疑正是其人在四处煽风点火。
毕竟丁堂主掌人事而甚少在江湖上抛头露脸的田礼据说极其善于笼络人心手段必然不凡。
基于此才会有老伯和洛飘零分别遣来龙炎灵与冬晴将矛头对准战梨花这一着。
这是不日前战梨花、陈啸伯授首傲骨嗜血团、神风营投降后江湖间所流传起来的猜测。
对于场间三位情报头子来说他们不需四处奔走亲自打探也不需在街头巷尾道听途说。
他们坐在这已然获悉了数个人们苦苦猜测却不得证实的事实。
战梨花受了伤却没有死。
而且能够确定战梨花是被田礼救走的。
蛊惑陈啸伯领着神风营造反的海棠夫人也是田礼本人。
但他们还是不免对一些流言传言感兴趣。
因为关于田礼为何要救走战梨花以及二人之后何去何从还是有着一定的深究价值。
田礼能忽悠到陈啸伯为她卖命能让战梨花对她死心塌地那还有多少中州将领以及江湖高手会被她挖动拜倒在其石榴裙下? 这对于中州抗击外夷的防线无疑不是个小问题。
“我倒认为田礼此去即是归隐不会再在中州内陆现身。
” 长久一言不发、默默抚琴的轻尘忽然开口语气虽轻话语虽短却是以肯定语气下的结论。
好容易喝上口茶还不忘吧唧嘴吃着瓜子的包打听投去好奇目光问道:“大姑娘是如何得出这定论的?” 包打听口中的大姑娘一指轻尘的头牌身份二指那伟岸胸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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